小林一家是苗族人,已經有七、八年的田七種植經驗。和村裡大多數人一樣,他和姐姐一家都是以種植田七為生,家裡的孩子們也經常會到田裡幫工。文山這一帶基本上是散戶種植,家家戶戶或多或少都會種幾畝地的田七。
每周都要噴灑農藥
田七的種植過程很辛苦。耕地要選未經開墾的「處女地」,地上每隔兩米就得支起竹竿,上面再搭上價格不菲的遮陽網。田七種植中病蟲害較多,農藥伴隨整個生長過程。每周都要噴灑農藥,雨季用藥更頻繁,一周兩次也是常事。一月份下種之時,種子已經與多種農藥混在一起。
我們問小林,混合農藥是否經過專業指導。他說:「全靠自己摸索,靠經驗吧。在耕種以 及剛下種時會用比較厲害的藥品,其中包括「克百威」及「甲拌磷」。因為是用來殺地下的蟲,所以通常會直接灑在地裡。成長期就會混合多種農藥使用。噴了一段時間蟲 有了抗藥性,就要換藥。」
農民不了解農藥的危害
小林一家並不知道,「克百威」及「甲拌磷」是禁用於中藥材的農藥,更不了解這些農藥的危害。他們用農藥時,基本都沒有防護裝備,有時甚至直接用手在農藥缸裡攪拌農藥。他的姐夫說,夏天時拌藥,間中會有頭昏眼花的情況,但他不會在意,因為「鄉下人沒那麼矜貴」。在我們的堅持下,小林才帶上口罩和穿上手套。
小林家有兩個孩子,四年級的小女孩週末會在田裡幫忙,拔草除老鼠,四歲的兒子則會在田地裡玩耍,拌藥灑藥時,也不避諱孩子在場。噴完藥,也只是簡單地用洗衣粉搓搓手。
小林說,收購中藥材的販商從不過問農藥使用情形,小林也不知道他們種植的藥材會流落何方。對許多如小林他們這樣經濟狀況不算富裕的農戶來說,購買農藥的費用其實是一種負擔,但田七作為家中主要收入來源,在不知道有否其他種植方式的情況下,他們只能繼續使用農藥,至於健康,他們無法顧慮太多。
中藥之所以成為「聚農藥之危害」於一身的毒藥,問題癥結之一,是藥農缺乏來自政府及企業專業指引和監管,只憑經驗或農藥店的推薦用藥,導致中藥材受到農藥污染,不但影響服用者的安全,也直接威脅到農民和當地村民的健康。這些家庭式經營的藥農,也是現代農業過度依賴化學農藥的受害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