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劫後餘生的北極海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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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我跟隨綠色和平船艦「極地曙光號」巡航極北國度,身處北緯78度的挪威斯瓦巴群島(Svalbard)。這段日子,時值極晝,看不見日落,晝夜如一。我的眼睛緊隨海深140米的遙距水底攝錄機鏡頭,監察底拖網肆意破壞的痕跡。

作者:海洋保育組織Safina Center創辦人Carl Safina

隨著全球氣候變化,北極海冰消融加劇,令底拖網捕魚船能長驅直入,深入更北的北極水域進行大規模捕撈,摧毀北極生態,鱈魚等海洋生物被迫游往更北海域。綠色和平正努力不懈推動各大漁業企業和海鮮供應商,在各地政府協議將部份北極海域劃為海洋保護區之前,也率先停止擴大其捕魚範圍,共同守護北極海洋。

Sune Scheller from Denmark, campaign coordinator. Assisting crewmates of the Arctic Sunrise in launching an ROV to film the seabed of the Barents Sea off the coast of Svalbard.

我們在海深140米放置遙距水底攝錄機,監察海底情況。為了即時窺探神秘漆黑的深海環境現場,我顧不得揚聲器傳來的極大音量,只掛上保護耳罩,雙眼緊盯攝錄機的鏡頭。我們利用衛星導航系統,找到其中一個底拖網的蹤影。

深海一帶,由於光線不足,並不利植物或藻類等生長,因此我從粗糙的影像看到的,多半是不蕪之地,且「雪花」畫面經常出現。這些「雪花」大都是管水母類動物、櫛水母和浮游生物等一類海洋生物。

雖然如此,我也看到一些蝦正在水中游,偶爾更看到深紅色或青紫色的海星、小魚和魷魚,但數量零星,並非連群結隊般出現。我又看見狗鯊和鱈魚隨著光源而游。我很慶幸牠們方才游經此處,避過底拖網一劫。

Trawl scars, recently trawled we think.

海底雜亂無章

由於我們一開始便沿著底拖網所經之路觀察,故此暫未能仔細分辨究竟底拖網的破壞力究竟有多強。不過依我所見,這裡頗雜亂無章,珊瑚及海綿難辨,有些看來早已無根連著,海床滿佈碎石浮沉,更有地方儼如一片沙漠。

我暗忖,究竟底拖網肆虐之前,這裡原是怎樣的景象?控制員Tom突然叫道:「與剛才實有天淵之別」,原來鏡頭正轉到原始未破壞之地。

我們橫越其中一個地方,約數百英里之距。有生物學家表示,這裡孕育了豐富且珍貴的海洋生物。或許海深愈來愈深,底拖網也無法入侵。

我原也期望可以看得更大更多生物,但眼下所見,與剛才的地方差不多,但唯一不同的,是剛才混沌一片,但這裡正正相反,石頭不再胡亂浮游,珊瑚和海綿類也在海床悠然而生。

雖然鏡頭影像未算千變萬化,但眼下看到的海底世界愈來愈豐富,有珊瑚礁、鱈魚和其他深海魚類,這裡的生命力原始如初。

Still image from ROV NEMO taken during Greenpeace fisheries impacts investigation, Svalbard 2016

原文在今年7月4日刊於國家地理雜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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