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綠色和平調查研究員王洋
第一步:識別船隻資訊系統 (AIS)
在西非海域巡航還未滿一個月,「希望號」已經在海上遇到200多艘工業漁船。說是「遇到」,很多時候其實距離非常遠,怎麼知道這艘漁船的具體資訊呢?我們用到的第一個工具就是船舶自動識別系統(Automatic Identification System),簡稱AIS。
以漫畫《龍珠》比喻,AIS系統就像是希望號的「戰力探測器」,借助AIS系統和雷達,我們可以收集到船隻的位置、速度、航向等資訊,進而確定船隻的國別、類型、長度等。AIS最初的作用是幫助海上航行的船隻了解附近船隻,以便與對方聯繫或及時避讓,以保障船舶安全。對我們來說,AIS可以協助我們初步判斷某艘船是否是調查對象,輔以更深入的觀察,有助判斷有否出現違法違規行為。
舉例說,在巡查期間,我們曾觀察到一艘船在當地小漁船專屬海域航行。我們通過AIS系統確定屬土耳其籍的工業漁船,並正在此捕撈作業,搶奪小漁民資源,明顯屬非法捕撈行為。
第二步:360°無死角觀察漁船
在確定調查對象後,我們會「上天下海」更仔細觀察目標漁船的行動。所謂「上天」,是指使用航拍機和直升機。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出動直升機在海面巡航,它可以在短時間內「掃描」整片海域,發現調查目標後再通知「希望號」前往,大大提升調查工作的效率。上回提到「益豐8-10號」漁船的非法行為,就是由直升機發現的。
我負責操作的航拍機則以靈活取勝,為我們記錄不少漁船作船影象的珍貴資料。在海上操作航拍機較在城市困難— 如果航拍機飛得太遠,而即時回傳的圖像又只拍到茫茫大海,很容易迷失方向,不知所蹤,幸而暫時未有「悲劇」發生。
所謂「下海」,則指「希望號」配備的水下無人潛水器(Remote Operated Vehicle),簡稱ROV。ROV就像一個具備潛水功能的「加大碼」GoPro,協助觀察海面下的情況。這次在西非,ROV還意外幫助「希望號」解決一次航行故障。
事源西非海域有超過700艘大型工業漁船和數不清的小漁船,這些漁船帶走豐厚的漁獲,同時留下了大量的垃圾,其中最可怕的可說是散落海中的廢棄漁網。這些漁網不僅難以降解,更可能纏住來往船隻的引擎,導致機械故障。「希望號」就在航行中不幸被廢棄漁網纏住螺旋槳,幸有ROV水下勘測確認問題所在,船上的潛水員能夠及時下潛清理。
第三步:近距離觀察
為了更仔細地觀察和記錄漁船海上作業實況,我們會嘗試盡可能近距離接近觀察目標,甚至試著直接溝通。這時候,橡皮快艇就大派用場。「希望號」共有5艘快艇,我最常乘坐的其中一艘被叫「犀牛」(Rhino)。
快艇雖小,卻五臟俱全,功能十足。天氣好的時候,快艇的航行速度可以達到航速30-40節(時速約55-74公里),是大多數漁船全速前進速度的2-3倍,方便接近目標漁船甚至追蹤非法捕撈行為。艇上備有多頻段無線電、GPS系統和衛星電話,確保小艇即使離開「希望號」的無線電接收範圍,也能與「希望號」保持聯繫。
第四步:科技再進步,最關鍵的還是「人」
46年前綠色和平成立之初,「彩虹勇士號」前往阻止核試時,船上並沒有這些技術,憑藉的是成員守護環境的熱忱。時至今天,科技讓海上調查工作更具效率,但在環境第一線親身見證環境問題,以直接行動帶來積極改變,仍是綠色和平不變的使命。